書中有畫 畫中有書

「書中有畫，畫中有書」是以太極美學為書畫創作的審美標準。

蘇東坡對唐代有詩佛之稱的王維稱讚「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王維的名詩《山居秋暝》有以下句子：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以上詩句可感受到如同面對一幅意境悠遠文人畫的「詩情畫意」。此是啟發「書中有畫，畫中有書」的太極書畫「書畫一體」新審美觀。

自二十世紀西方抽象畫開始，凡是用點線面色組成的二維視覺藝術，均可稱為畫。歷代中國的文人寫意畫也屬於半抽象畫，全人類的原始象形文字就是文字與繪畫合體。

中國書畫同源，自古至今書畫並稱是舉世無雙的藝術類別。漢字發展到秦代的小篆，字形趨於穩定，到唐代楷書就此定型，每一漢字筆劃組織比例均符合視覺美要求。漢字是形聲為主具視覺美的意象文字。書畫同源自古以來是指國畫用筆來自書法線條，國畫六法的骨法用筆就是強調畫筆受書法很大影響。

由歷代書法名作顯示，包括最自由的狂草章法仍受上至下及右至左規則所限。鄧石如有言：「字劃疏處可使走馬，密處不使透風，常計白以當黑，奇趣乃出」。但是歷代書法名作只是略為注意，未曾做到如同國畫的留出大量空白。


圖1: Kline的抽象畫


圖2: 現代書法例子

二十世紀華人藝術家受當時西方抽象表現主義繪畫（圖1）影響，作所謂的現代書法，開始有人採用疏處可使走馬的留空白章法，但是並非繼承狂草的優良運筆傳統，如圖2所示例子。由香港創立的太極狂草可以說開創「書中有畫」，其中的「畫」是指依國畫六法的骨法用筆及經營位置兩法則而達到氣勢連貫的視覺藝術。運用國畫的大幅虛白面積如圖3太極狂草所示，而且改變傳統書法慣性由右上方開始的章法。


圖3: 金嘉倫《損益盈虛與時偕行》2009

圖3是以太極美學三法則「氣勢連貫、陰陽互濟、整體和諧」創作。在此須特別指出太極書畫創作用垂直近於2:1比例的宣紙較適當，因為自上至下寫法才能得到明顯氣勢連貫效果。該狂草字形是根據「太極美學、國畫六法、視覺美九法則」而變化，達到較西方抽象畫更具中華文化意涵的視覺美效果。


圖4: 金嘉倫《山不厭高海不厭深》2011

圖4太極狂草雖是書法，但「山」是象形字，依據「山不厭高」就置於頂瑞「高」處；依據「海不厭深」將海字最後一筆伸長到最低「深」處。此書法的意象表達體現「書中有畫」審美觀；並且加強如鄧石所言的疏密對比，計白當黑效果。此例也說明太極狂草是在傳統深厚文化基礎上創新的中華視覺藝術，擔當振興中華文化新角色。


圖5: 金嘉倫《筆墨意象》2013

至於「畫中有書」早已呈現在傳統文人寫意畫中。圖5是用太極美學所作的現代山水畫，特別強調源自狂草的陰陽變化各種線條，不僅扭轉台港兩地近六十年來的「現代水墨畫」輕筆重墨的缺失，而且挽救近百年山水畫受寫實西畫近濃遠淡之害。「書中有畫，畫中有書」是優質線條氣勢連貫的毛筆意象藝術，可以改善近百年以來受西化美術教育的書畫兩者分道揚鑣情況，使書畫創作回歸中華文化脈絡。

香港是大中華區最西化城市，目前幾乎所有曾受大專美術教育者，對中華文化的書畫理論與實踐有脫節現象，可分為兩類：1.完全投入全球化的西方藝術標準：忽視毛筆是華人的重要藝術工具；2.從事中國書畫者仍停留在低於傳統書畫標準：忽視國法六法具有的現代發展潛能。因此華人藝術家必須從新深入研究中西藝術史，通過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取長補短，邁向繼往開來新途徑。

太極書畫應是未來中國書畫發展理想目標，因為它源於中華文化最重要經典的易經，不僅在審美觀具有獨特文化性質，而且在視覺元素點線面色組織，具有綠色生態平衡美的普世價值觀。太極書畫的特點是不論抽象的書法或是具象的國畫，其所有視覺元素是有機的整體組織，各局部之間密切相關，達到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陰陽相互轉化作用。根據易經的三易：簡易、不易、變易，即在「不易」而「簡易」的一陰一陽之謂道原則下，太極書畫有極大空間可以發揮創新「變易」之特性！

（202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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