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文化潛能

中華民族歷史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爭鳴，奠定中華文化基礎。雖然漢武帝提倡「罷黜百家，獨奠儒術」治理國家，但是諸子學說仍在民間流傳。漢字經過秦始皇統一文字，使全國各地文化交流更暢順。

中華大地彊域遼濶，除中原的漢族為主之外，北方有不少遊牧民族。東漢晚期國力開始衰退，北方遊牧民族例如匈奴、鮮卑、羯、氐、羌紛紛起兵南下，開始「五胡亂華」時期，建立數十個大小不同國家，其中存在時間較長具影響力的有十六國，史稱「五胡十六國」。當時西晉偏安南方，北方歷經各種混戰，最後由鮮卑族裔的北魏統一北方，進入南北朝時期。

圖1：雲崗石窟佛像

南北朝由華夷文化接觸使中華文化內容更豐富，具有歷史性意義。漢文化博大精深，使北魏孝文帝非常欽佩，因而推動北朝全面推行漢化運動，其主要內容包括：遷都洛陽、仿效南朝官制，甚至禁止胡語、胡服、改變鮮卑姓為漢姓、獎勵與漢人通婚。孝文帝的漢化運動使漢文化內涵更豐富，例如山西大同的雲崗石窟，東西漫延約一公里的豐富佛像（圖1）即是由北魏所建成。此正顯示北方胡族不僅自動漢化，並且對漢文化有貢獻。另一例子是北方女真族的滿清統治中國近一百年，最後滿族也是同一命運完全漢化，目前全中國滿族有一千萬人均不懂滿語，滿人與漢人的區別已完全消失，此正顯示漢文化對中原周邊少數民族具有強大同化力。

中華文化以儒家為主，中國人必須先認識孔孟思想重點，才能化解當今西方以美國為首的霸權主義。孔子提出人與人相處應恪守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的五倫關係，強調「克己復禮」，弘揚以仁為核心的禮義治國之道。孟子更進一步主張「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以人民為上的民本理念。孟子的民本理念及出自《尚書》的「協和萬邦」觀念至今仍可奉為治國及外交準則。

文革十年是中國近代史最悲慘時期，但經過開革開放後能在極短期內否極泰來，躍升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所憑藉的仍是傳統「君子自強不息」及「變化日新」創造精神。中國傳統書畫藝術發展到二十世紀，在世界藝壇已失去往昔獨一無二的崇高地位，是因為年輕華人藝術家多數跟從西方藝術，不能傳承傳統中國書畫的獨特審美觀，使中國書畫不容易繼往開來。

圖2：程十髪作品之一


圖3：程十髪作品之二

程十髪是二十世紀的上海畫家，以畫人物及動物為主。圖2的筆墨甚具創意，發揮線條抑揚頓挫的抽象美。圖3正在打坐的禪師，頭頂一筆直落而下的粗黑線條與衣服用細而淡線條形成陰陽節奏美，表示該禪師身體已由實入虛，達到「禪定」精神境界。由此可知傳統國畫審美觀有獨特文化優越性，可以繼往開來。程十髪與陸儼少籍貫均屬上海的國畫大師，近代在筆墨創新方面尚無人可以超越他們。


圖4：金嘉倫《彩泉》2011

金嘉倫年輕時負笈芝加哥藝術學院，深入了解現代西方藝術來龍去脈，回香港後他因深入研究中華文化，轉變為創作太極書畫。因此他與程十髪只從中華文化藝術繼往開來的經歷不同，他是以傳統國畫為主，西方現代藝術為輔所產生的中西藝術綜合體。圖4金太極山水畫是繼承傳統國畫是線面的二維組織，不是近濃遠淡的寫實西畫觀念。畫面兩圓形強調創作依據太極陰陽觀。該畫瀑布改用彩色，是借鑒西方超現實畫觀念，也可說是源於中華文化的意象藝術。該畫最重要仍是符合國畫六法的「骨法用筆」標準，才能體現國畫最重要的氣韻生動效果。該畫因用色及視覺元素組織不同於傳統國畫，成為具有現代感的創新中國畫。

當今中國已擺脫晩清國家弱勢，物貿文明已經達到世界標準，民間也逐漸注意傳統中華文化，但尚須深入作批判性繼承。可惜大部份書畫家仍不清楚中西藝術的發展史，就不能恰當分辨中西文化之主次關係。因此認識中華文化獨特優點是當今書畫家當務之急，然後融會貫通古今中外藝術，取長補短才能產生既具民族性，又有時代感的21世紀中國書畫藝術。

（202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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