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妙道：神釆與形質

中國人對書法及繪畫兩者合稱為書畫，是因為書畫共同使用毛筆的線條藝術，產生類似的藝術境界。毛筆具有尖齊健圓四大特點，使書畫線條呈現豐富的獨特美感。中國古人因為經常書寫文字，就能掌握毛筆線條變化多端的熟練技巧，並使中國畫因為優質線條而成為與全球其他民族完全不同的氣韻生動藝術。二十世紀原子筆普遍流行，因為不用毛筆寫字，中國人逐漸喪失自古以來駕馭毛筆的高超技巧。中國書畫因此受到最大影響就是華人運用毛筆的技巧從此下降。為挽救此弱勢，應重新多臨摹古人行草書，從不斷操練中掌握各種毛筆線條所呈現的視覺美。毛筆線條具有豐富陰陽變化性質，中國書法發展到狂草，不再受永字八法限制，成為全人類藝術中最具魅力的線條藝術。
線條中以曲線為最美，因此有曲線美名稱。草書主要由曲線構成，它脫離傳達訊息功能進入純審美創作的抽象藝術境界。書法線條有實線與虛線兩大類别，草書因為有虛線與實線的陰陰變化，成為最具神采飛揚的書法。神采是書法家學識修養的表現，正如南北朝王僧虔《筆意贊》所言：「書之妙道，神采為上，形質次之，兼之者方可紹於古人」，書法的神采雖然最重要，但仍須通過精湛筆墨技巧及完善章法，方能達到古人的形神兼備境界。


圖1：金嘉倫《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2013）

圖1第一字突破傳統必由右上方開始慣例，改由左上方由紙外進入，並用振筆線條增加「天」「行」兩字的視覺強度以統領下方各字，中間留白的疏相對於下方的密，體現「疏可走馬，密不透風」，打破傳統書法平均章法局限。線條中多處出現飛白使整體有虛實變化的節奏感。


圖2：金嘉倫《山不厭高 水不厭深》2011

圖2太極狂草在字形大小及布白章法進一步在傳統基礎上有所創新：線條有粗細虛實；結體由上下字形關係而變化；整體布白章法強調疏密對比。山字以直線向上升到最高處，表示「山不厭高」，海字最後一筆下降到最低處，表示「海不厭深」。草書創作是高層次二維藝術的綜合體現，不僅在用筆、結體、章法要達標準，而且發揮線條陰陽虛實變化多端的潛能。


圖3：金嘉倫《萬物負陰抱陽 沖氣以為和》2014

中國人自古以來書畫並稱，但是書法與國畫仍是兩種兩種不同形態藝術，傳統國畫中的書法只擔當題欵角色。圖3「萬物負陰抱陽，沖氣以為和」的書法突破成規置於畫面中央，使書與畫合成一體，符合金太極書畫的「書畫一體，繼往開來」目標，成為中國式現代化視覺藝術，達到既傳承又創新的目標。


圖4：畢卡索《亞維農的少女》1907

書法與國畫應恢復傳統書畫兩者具有密切關係的中國意象藝術，國畫不應再如近百年多以來出現近濃遠淡受寫實西畫的不良影響，應該回復傳統國畫是氣勢連貫的二維平面筆墨組織。現代西畫最重要轉變是恢復繪畫原是二維平面的藝術。書畫的毛筆線條只有在二維平面上才能發揮其陰陽虛實變化的獨特性。圖4是二十世紀西畫大師畢卡索的著名二維平面作品《亞維農的少女》，收藏於紐約現代美術館，該畫造型借鑒非洲原始藝術。


圖5：金嘉倫《知白守黑 天下大美存焉》2010

《道德經》 第28章提出「知雄守雌、知白守黑、知榮守辱」表示處世態度須從正反方向思維考慮。圖5自近至遠山石強調黑白對比，綠色山石排列加強全畫氣勢連貫效果，該畫重點處於遠方的主峯，是傳承古代山水畫的二維線面組織的獨特性，不受寫實西畫近濃遠淡觀念影響。色彩在此畫擔任連貫畫面整體氣勢的新角色，氣勢連貫是書畫創作的最重要法則。

金太極書畫是既傳承又創新的毛筆線條意象藝術，其創作依據自成體系的太極美學「氣勢連貫，陰陽互濟，整體和諧」三原則。西方當代藝術發展已有六十年，它因為不受任何限制，任何形式事物都可以稱為當代藝術，漫無準則，近於走火入魔。華人藝術家不宜跟隨西方當代藝術，應在自己獨特深厚文化基礎上，開創形神兼備的嶄新中華意象藝術。

（2023.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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