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夢蝶對現代書畫的啟示

莊子在老子的基礎上發展更超脫的審美觀。他的《齊物篇》提出「莊周夢蝶」打破現實與虛幻境界的分隔：莊子究竟是蝴蝶，還是蝴蝶就是莊子？他以剔除夢境與現實的界限，使文學及藝術創作達到超時空的高度自由境界，此境界也是二十世紀西方繪畫超現實派所描繪的夢境，如圖1超現實派主將達里作於20世紀前葉的極度夢幻作品。

超現實主義是受佛洛伊達潛意識影響的現代西畫派別，並從此西畫不再受囿於眼所見現實表象。但是中國早期留法畫家中無一人受其啟發，例如徐悲鴻當時更誤以為寫實畫是寶，將西方已不再重視的形似觀念滲入國畫，遺害很大。此又是中國西畫家「不知彼」的又一例子。


圖1:達利《地政小童觀新人類誕生》

莊周夢蝶故事的哲學觀念稱為「物化」：泯除事物差別，彼我相隔的精神境界；物化是文藝創作超越真實與虛幻的極高自由目標。當今的科幻小說即屬此範圍。十足物化的審美觀念在傳統國畫創作上很少見，但是中國古代在文學創作上卻有超現實的《山海經》、《封神榜》、《西遊記》、《搜神記》、《聊齋誌異》等超越現實時空的物化作品；反而在一些非傳統國畫範疇的裝飾藝術有充滿想像力的神話及佛教故事，例如敦煌壁畫或漢墓壁畫。


圖2:徐渭的葡萄寫意畫

古代傑出畫家所作寫意畫，不受現實表象束縛，而是強調筆墨意象的抽象性。最明顯例子如圖2明代徐渭的葡萄寫意畫，在造型創造能力上遙遙領先同時期的西方繪畫。上述畫中的葡萄變形為抽象的點與面，可說比較接近物化境界。

整幅畫強調抽象的點線面節奏組織，兼具筆氣墨韻，也可說近代國畫家難有人能望其項背！有一點必須強調：國畫或水墨畫不論如何物化，其視覺效果必須達到氣韻生動目的，否則就遠離中華文化主軸。

傳統書法發展到狂草，才有較大不受束縛的自由度，但仍受密麻章法限制。可惜的是近代中華民族書畫教育已與中華文化脫節，又在「不知彼不知己」情況下，並嚴重輕視毛筆的潛能，使原是文化古國光芒四射的書畫質素大幅下降，極度可惜！另一原因是近四十年書畫界普遍受功利物欲之害，無法進入「物化」境界，目前書畫正處於走下坡是必然結果。

莊周夢蝶的物化就是書畫創作不受固定時空影響，最低限度不要受現實表象或成規所束縛，但在達到潛意識自由活動之下，仍要求做到至少有金嘉倫所提三項理論為依據：太極美學，國畫六法、視覺美九法則。可能有人要問為何作書法仍要重視國畫六法？因為「書畫一體，繼往開來」，須將書法創作當作類似繪畫具有疏密章法來處理，成為不是為傳達訊息的新視覺藝術。

從事書畫藝術創作者，如想達到高境界應與大道相契合，並且首先必須通過道德修養建立純正浩然之氣的理想人格，擺脫物欲功利，才可能達到莊周夢蝶超越時空限制的逍遙自由境界。如此所創作的書畫就趨於不可言傳而千變萬化的物化境地，相當於道德經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所以近代中國美術教育，尤其國畫專業應該取消求形似的素描科目，解除現實形象束縛。

今後書畫創作發展的㨗徑，金嘉倫認為是能夠實踐他所建立自成體系的「書畫兩目標三理論」，其內容目前在網上隨時可搜索得到！此也可以化解一些中年書畫家多年為摸索書畫現代化的迷惑！所以最近面世的「金嘉倫-太極書畫浴火重生」書畫册是理想的現代書畫創作參考書。圖3是該書畫册屝頁的內容簡介，本月17-23曰香港書展正展出剛出爐的上述金嘉倫書畫册，其理論及實踐已達到知己知彼的「書畫一體，繼往開來」目標。


圖3:金嘉倫太極書畫册內容簡介

以下圖4及圖5是金嘉倫2008年的作品，其中筆墨意象不是呈現山水現實表象，而是近於物化的藝術手法。兩幅畫題均採用傳統國畫所重視的氣韻生動概念，所以當今國畫家必須從素描的現實表象桎梏中解放出來。


圖4:金嘉倫《氣韻》


圖5:金嘉倫《筆氣墨韻》

（2019.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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